男子修长的手指间,捏着一只翡翠的酒杯,悠悠的将杯中酒倒进口里,这才转过头来望向云千千。
他真的十分年轻。看样子也就不到二十岁。两道金黄色平直的眉毛,一双金色琉璃般的眼睛。连他那薄薄的嘴唇,也是金色的。
这样的人,就算上好的丝绸云缎穿在身上,估计也配不上他雍容华贵的姿容。可他偏偏穿着一身麻衣,戴着一顶麻冠。脚上穿着一双芒鞋。
云千千看他,他也打量云千千。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:“总算是个活的。”显然对于云千千这个徒侄,并不十分满意。
他用手指敲了敲胡榻的木制边沿: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给我行礼?难道鹤女没有告诉你咱们玄门的规矩?门规第二条就是禁忤逆不孝。别以为穿上掌门衣冠,就可以目无长上。”
云千千一听掌门俩字,心里就来气。如果这人跟她好好说话,她可能还不觉得怎么委屈。偏偏这人的语气很不不耐烦,很将就的样子。云千千气鼓鼓的站着,就是不和他见礼。
公孙秋凉见状,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羊脂白玉的酒壶,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,又底叹了一声:“独守空山眼望穿,谁知后来尽痴儿。”
云千千听不懂,但也知道不是好话。说道:“我不是痴儿。”
公孙秋凉斜睨了她一眼:“那如何连见礼都不会?”
云千千鼻子一酸,眼里就噙上了泪花:“我不想当什么掌门的。我就是想拜师学艺,然后保护绿玉卿。谁知道,那老道什么都没教我,却扣了个掌门的帽子给我。”
“唉……”公孙秋凉又叹一口气:“你师父那脾性,能把你平安带进师门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他向云千千招手:“你过来。”
云千千噙着泪花,走到他面前。
公孙秋凉放下酒杯和酒壶,坐正了身子。伸出双手,抚上云千千的两鬓。
“你干嘛?”云千千又长一岁,十三了。知道男女有别。她往后一跳,就脱离了公孙秋凉的双手。
公孙秋凉叹息一声:“你紧张什么,我就是摸摸你的根骨如何。看你适合学什么法门。”
这么一会儿功夫,云千千就发现公孙秋凉十分喜欢叹气,而且他的眉头总是皱着,似乎有很多心事,很不开心的样子。云千千道:“惊尘说我什么都不适合学。”
公孙秋凉也不强求,自语了一声:“这样啊。惊尘师从古镜真人。眼里还是不错的。那我就不麻烦了。”说完又叹息了一声。那副愁容满面的样子,令一旁看着的云千千都感觉,自己的肠子都要纠缠起来了。
公孙秋凉,又独自饮了一会儿酒。酒味飘散开来,十分的诱人。云千千下意识就咽了口唾液。
没想到公孙秋凉眼睛却极厉害。望向云千千:“你想喝?”
云千千点头。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渴望一样东西的。就算是面对蝙蝠妖的七宝汤都没这么渴望过。
公孙秋凉本来就快苦出胆汁的脸,一下子变得青白交错,跟酱油倒进白醋里了一般,迅速的中和,然后变成一片漆黑。望着云千千,握着酒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。周身泛起一股悲凉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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