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鹤扶额坐在案前,手里拿着那方帕子,面前放着傅琢颜呈给太子的那篇文章,司徒鹊拿了药丸放在他面前,说道:“天色已晚,服药后早些安寝。”
“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”杜鹤拿起药丸放到嘴边,问道:“这药怎么越来越难闻了?”
司徒鹊不给好脸色,“你怎么不说病情越来越严重了?那些不相干的事少操心,杜方澜就你一个儿子,我欠他一份大情,自当尽心竭力医治你,可是杜公子,你再这么下去,就是神仙在世也是无能无力了。”
杜鹤对着司徒鹊拱手道:“多谢司徒神医,快走吧你,上了年纪越发唠叨了。”
司徒鹊冷哼一声,转身走了,颜躬跟着进来,杜鹤问道:“那两人回来了么?”
颜躬说道:“刚回来,公子要见情公子么?”
杜鹤摇头,“不,我要见另一个。”
颜躬犹豫着,终是开口,“此女心术不正,公子还是将她赶走的好,免得日后为公子带来麻烦。”
杜鹤笑了笑,说道:“去把她叫来,要走要留全看她自己。”
颜躬称是,退了出去,不一会,带着傅琢颜进了来,杜鹤看了颜躬一眼,颜躬自觉退下,傅琢颜盯着杜鹤,此人一张好面皮,心肠却不好。
杜鹤任她盯着看,而自己却看着手里的帕子,“好苗子,可惜了。”
“你待怎样?要将我赶走?”傅琢颜心里有气,说话自然没了平日尊敬。
杜鹤笑道:“看你,杜府的大门敞开着,腿又长在你自己身上,要走要留自己决定,我杜鹤不会赶人。”
傅琢颜伸手道:“帕子还我。”
“你要作甚?拿着这块帕子,还有你写的这篇文章,去见太子?还是见皇帝?”见傅琢颜咬牙不说话,杜鹤又说道:“你找李隆潭报仇,却与太子和我都无关,你想要报仇,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李隆潭是鲁王的人这一条件,借太子之手对付他,而我与太子是站在一起的,所以你万想不到我会阻止。”
傅琢颜是想不通杜鹤为何阻止她,杜鹤冷笑道:“就算***你,可皇帝绝不会允许,而我也不允许!”
傅琢颜叫道:“为何?公子明知李隆潭是鲁王的人,为何不对付他?他手握兵权,是殿下最大的障碍!”
杜鹤往后一靠,叹道:“我何尝不知李隆潭是太子最大的障碍,可是郑国上下,能臣遍地,唯有儒将稀缺,李隆潭此人心虽不正,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,郑国不可无帅。”
傅琢颜看着杜鹤,看不透,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他为了帮太子巩固地位,害死的人不计其数,其中包括很多国之功臣,可又因为李隆潭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,即使他是敌人,也不去动他。
杜鹤最后说道:“记住,你想要报仇,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你找到比李隆潭更优秀的将帅之才,二是,我死了。”
周围很安静,杜鹤就那么靠着与傅琢颜对视,敛了眼里所有的光,只是一双清亮平常的眼睛,却让傅琢颜明白了,真的只有这两种可能。
半晌,傅琢颜说道:“那你现在知道我接近你的真实意图,是不是准备杀了我?”
杜鹤摇头,“你可以走,可以留,全看你,我绝不会为难你。”
“你当初既答应收我为徒,就要教我本领,我不要功名利禄,我要和颜躬一样,总有一天,我会靠自己的实力报仇!”
杜鹤抬眼看她,然后将文章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烧了,将帕子递还给她,说道:“好,明日一早,你来书房找我。”
傅琢颜接过杜鹤递过来的帕子,转身走了出去。
夜深人静,偌大的李府一片黑暗,唯有一处还亮着光,窗户上显出一个高大人影,影子歪了歪,后见影子转了个身,身前多了个影子。
李隆潭看着来人,问道:“可是那女子?”
来人正是在刍居山半道上吓唬傅琢颜的那人,见他脸色苍白,一双眼睛总给人淫恶之感,听了问话,来人答道:“是又如何?她现今受杜鹤庇佑,你还能杀了她不成?”那人说话阴阳怪气,听在耳边总觉得滑腻寒冷,让人很不舒服。
李隆潭皱了皱眉,阴测测道:“你以为我真怕杜鹤?”
那人哈哈一笑,“你不怕,为何处处忍让,不敢与他作对?若是你早听我的,也不至于如现今这般被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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